“我常想,要是每个人都会在成年早期突然失明、失聪几天,也许是好事。漆黑会令人更珍惜视力;静寂则能让人明白聽到声音是多么美妙。”我们也许如同未睁眼的婴儿一样,蒙昧而不知所措,生活在或许自认为单调而苍白的现实里。
但其实,我们每个人的世界里,都有光。
楼下卖馄饨的夫妇,在氤氲的水汽中悄悄地甜蜜着,有时在那个男子打理时,女人眼里满溢着的关心与恩爱,从眼角里愉悦地跑出。也许是下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线,也许是调一碟包子汁,男人也会时常转向自己的妻子,再相视一笑。漫漫长夜,耿耿星河。我实在想不出除了彼此互相支持外,两人能如此安然地过好这样平凡而有些庸碌的生活。每天做着同样的事,年复一年地下去,也许收入并不稳定,也许只能勉强度日。可以说生活对他们来说确实比较艰难,但是彼此的温暖与陪伴就是最好的光芒,照亮了前方未知的一切,两人紧紧将手相连。岁月静好,现世安稳。
其实对于每个人来说,生活都有他灰暗的一面,而我们需要做的,是将阳光照耀下的篇章从心底唱出。
我也曾为一些生命中的灰点烦恼过,是旗袍点亮了我的记忆。行走于漫漫长路之中,伴着一路莺啭燕啼桃李缤纷,沿途有潺潺清泉可见水底之鱼,有牧童放牛的悠扬笛声,走累之时路宿于沿街的客栈,不论甘醇的美酒还是温润的香茗都格外芬芳。不是题山题海,而是一份诗意所归。
就好像它有一种魔力一样,从穿上它的那一刻起,所有不愉快的情感都刹那间烟消云散一般。丝帛的光洁柔滑,那清秀的云端,云鹤翩跹,红梅撩人,胭脂红欲滴的瓣,那点点墨色山水,映衬于天涯之上。仿佛一跃画中,浑然不觉。当我想抱怨几句的时候,就好像有温柔之声萦绕耳边,让我躁动的心神也终安静下来,静赏这满园月色,看未眠的海棠,仍在绽放自己清澈的笑靥。走在江南绵绵温雨中,淡蓝色的绸缎上,绣着淡淡的小花,很是舒服,没有大红大绿的艳俗。不用手合折扇,仅一件素雅的旗袍,就足以在江南留下印记。远离尘世的纷扰,用此种方式领略诗意与古韵。不仅如此,在这里,秀气的旗袍,已成为诗意的一种灵魂。似乎无论在哪里,旗袍的出场,都足以让人惊艳。好像空气也可静止,就那样安静地看着优雅的旗袍,于这场红尘中不经意相逢。金陵城阙,虎踞龙盘;帝气仍在,长安万年;丝竹水乡,柔音侬语;光艳外滩,惹人留恋。但不管在哪里,它始终都有一种端庄与优雅的风范,始终都能保持它淑静内敛的芳馨。之后才恍悟,世间好景太多,切莫让灰暗荒芜了终日。
喜欢一句话:“人应该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。”
“花影婆娑欲踏踩,悬崖樱树月色明”,在光与影的繁华中灿烂,与花蝶同游,与落樱齐乐;或是寻访“半星灯火漏幽微”的古宅,感受时间与岁月的悄然流逝;或是与三五好友吟诗赏词,作雅集之欢,兴致大开。生命中的许多事物,繁华不褪,反而更熠熠生辉。有历史的智慧,有文学的儒雅,有远方的期待……是他们引导我们去更好地理解这个缤纷的世界,去看待所有美丽的瞬间。而我们,亦可以成为这样的角色。
想做一株同样芬芳的海棠花,有着琥珀一般透明的瓣,有着小巧的枝丫。会遇见一个同样可爱的小女孩,看着她慢慢长大。用我的颜色去着她精致的妆容,给她我的所有喜怒哀乐,给她我除芳香之外的所有温柔,在她睡前摇曳几下身躯,在她孤单时陪她说说话。将阳光从花瓣间贪婪地洒落,吞咽所有的春色与诗情画意都送给她。温暖与诗与她为伴,明媚和歌拥她为友,再看她在荫蔽下用着清淡而有些稚气的笔锋缓缓写道:
胭脂海棠,着我其裳
未见君归,何其所伤
环佩泠泠,簪花斜镶
忆及昔年,描眉点妆
胭脂海棠,染我缥缃
薄红璀错,何其秀芳
青山濯濯,云鬓散扬
且待来年,你我共窗
任何悲伤都是旖旎的,任何乐趣也都是婉转的。苍穹之外,浩瀚无边。愿为此,去照亮每个人所不曾发现的诗意与远方。